芒果甜甜

王爷后悔没用的,王妃她不要你了

“毒妇,你泄露军机给马匪,害得祖母惨死乱刀下,逼得玲兰受辱发疯,你实在罪该万死!”

萧夜承手持利刃,双目恨得发红。

“我没有!”

杜心语面容惨白,颤抖着解释:“夫君,祖母对我疼爱有加,玲兰姑娘又是你的救命恩人,我怎么可能会设计她们?”

“你相信我,这三月我一直待在郡王府,哪里都没去,真的不是——”

话没说完,却被戾恨打断:“本王也想知道,她们怎么得罪你了?”

萧夜承蹲下身子一把拽上了杜心语的手腕,力道极大,杜心语皓白似雪的柔腕上都有青白指印。

“若非证据确凿,本王怎么会找你?你此刻狡辩的样子委实让人恶心。”

“不是的,我没有……”杜心语又疼又冷,满眼惊惶。

短短三月,她就像被厄运缠身。

所有的母族都死于一月前屠城之难,只剩下一个不知所踪的表弟,她苦等萧夜承归来,可等来的却是完全陌生的他……

明明两人恩爱非常,怎么这次他连基本的信任都不给她?

萧夜承却一把甩开她,冰冷的是视线满怀恶意:“不承认?本王有的是法子撬开你的嘴!”

杜心语痛苦摔倒在雪地上,人还没缓过来,就听男人冷酷下令:“来十个男人,把他拖进营帐!”

杜心语本能抓紧自己的衣服,惊慌望向萧夜承:“你要做什么?”

四目相对,萧夜承却森冷一笑:“既然你不肯承认,那本王就将你对玲兰做的事情,悉数奉还与你!”

杜心语猛然一抖,如被万刃穿心!

她吓得浑身颤栗,她拼命摇头:“不!夜承,我是你的王妃,你不可以这样对我。”

“害怕了?”萧夜承目光仍旧冷厉而又残忍,像是在看着一只蝼蚁,“你害玲兰的时候可有想过她也会害怕?”

“我没有!那真的不是我做的……”

委屈,无助,恐惧交织在一起,杜心语已经语无伦次。

“求你了,你再去查一查好不好?”

“我真的没害人……”

但萧夜承未置一词,他眼中的厌恶告诉她,他不会改变主意。

杜心语的心一点点凉透。

为什么他不相信她?是不是只有她死了,他才会愿意再去查一查?

她缓缓望向萧夜承手中的利刃,从来没有想到,有一天会被自己最爱的男人逼到自绝……

可她别无选择。

杜心语闭上眼,径直冲利刃撞去!

然而——

“想死?”

萧夜承掐住杜心语的肩膀,狠狠将人往旁边一摔!

“嘭”!

杜心语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坑,疼到生生呕出一口血。

“死也太便宜你了。”

萧夜承盯着爬都爬不起来的女人,眼底闪烁毛骨悚然的冷意,“你该生不如死的活着,好好赎罪!”

杜心语绝望摇头,不顾疼痛,爬上前去拽住萧夜承的衣袍,声声泣血。

“夜承,你信我!我爱你,我不会做出那种事——”

“闭嘴!”萧夜承一脚甩开她,只冷冷冲一旁的十个男人命令,“还不快把她拖进营帐里去,要女人还要本王教?”

十人听命上前,杜心语拼命挥舞着手挣扎,却眼睁睁看着那道俊逸挺拔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。

明明他们是彼此最爱的人啊!

他怎么能这么对她!

“萧夜承,我恨你!”

“你会后悔的!你一定会后悔的!”

但杜心语撕心裂肺的哭喊,却只换来萧夜承的一句:“只需给她留口气,其他的,你们怎么开心怎么来。”

第2章 

杜心语最终被拖进营帐,怎么嘶喊都没有用。

“别碰我——”

“啪!”

有人一巴掌打下去,扯住她的头发冷笑:“还当自己是王妃呢,这些都是王爷吩咐的,你就乖乖认命吧!”

认命?认什么命?

杜心语剧烈颤抖着,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,为什么要承受这些?

她不要!

也不知怎么爆发的力气,她猛然挣脱,跌跌撞撞向门边奔去,哭喊着:“夜承!我们拜堂成亲发过誓的!你说你会永远爱我,一辈子都不会负我!”

“萧夜承——”

“哗”的一声,门帘应声打开。

杜心语心头一喜,是萧夜承吗?

可紧接着,却见楼玲兰穿着一身白裙,慢悠悠走进:“杜姐姐,你不会还在等夜承哥哥来救你吧?”

杜心语愣住:“楼玲兰?你……不是疯了吗?”

可对面的女人满脸得意,眼神讥讽,哪里有半点疯态?

“我要是不疯,夜承哥哥又怎么会厌弃你呢。”

楼玲兰浅笑着,勾着营帐内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,坐到了对方的大腿上:“看明白了吗?哪有什么马匪,一切不过是我的自导自演。”

杜心语不可置信:“你怎么能这么做?”

她疯了般的扑向楼玲兰:“无耻小人!祖母拿你当亲孙女看待,你竟然叫人乱刀砍死她,我要把这一切告诉夜承……”

可她还没挨着楼玲兰,就被别人拽回去。

楼玲兰悠哉站起,嘴角噙着讥讽的笑:“既然你不死心,那我就让你看看,萧夜承是信你还是信我。”

话落,她一秒变脸,扯乱发髻惊恐大喊:“夜承哥哥!救我,快救救我!”

几乎同时,营帐的门立马被重重地推开——

萧夜承冲了进来!

杜心语用尽力气冲上前:“夜承,你听我——”

话没说完,身后的楼玲兰忽然尖叫起来:“啊——不要,不要过来!”

“嘭!”

萧夜承径直撞开杜心语,急切奔过去把楼玲兰抱进怀里:“兰儿醒醒,夜承哥哥在这里,已经没事了!”

杜心语跌倒在地,回头见到这一幕,心已经凉了一半。

这时,楼玲兰视线一转,紧锁在杜心语身上,眼神立刻遍布恐惧和惊愕。

“是她,就是这个坏女人!她给我灌药,我被欺负的时候她还在一边笑!我好疼,好难受啊……”

“夜承哥哥救救我,你让她去死!我恨她!”

说着,楼玲兰竟抽搐着昏迷了过去。

这幅样子看得萧夜承心疼不已,转头森冷冽睨向杜心语。

杜心语一个哆嗦,本能解释:“你别信她!楼玲兰是装疯!一切都是她设计——”

“够了!”萧夜承眉眼冒着戾气,“你还真是死不悔改!”

他将楼玲兰拥得更紧,站起身时浑身尽是森然寒意:“来人,给这贱人也灌上药,丢去伶人房!”

杜心语惊恐抬头,害怕到失语。

伶人营,那都是被抓的女细作呆的地方,进去的女人皆生不如死,没有一个不是横着出来的!

很快,杜心语被灌入烈药,拖进了散发着腥烂气味的木屋。

药效发作很快,热意从身体四面八方折磨着杜心语,她的视线逐渐模糊,呼吸间也压抑不住低泣。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屋内来了人,那人把住了她纤细的手腕。

“放开我……”

杜心语呜咽着,可身体却因为药物的控制,本能朝来人身上贴,祈求纾解。

她好像被剖成了两半,一半恶心绝望,一半身不由己。

“萧夜承,救救我……”

来人似乎微微一顿,杜心语本能地在这一刻挣扎:“不是我……我没有害祖母,是有人设计……”

话落,抓住她的力道刹那暴戾,“嘶拉——”一声,衣衫尽碎!


第3章 


第二天,杜心语再次醒来,已经过了晌午。

身体的麻木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,心撕心裂肺的疼,整个人都痛苦到发颤。

萧夜承,你好狠的心……

忍痛下床,杜心语踉跄地掀开了门,刚一跨出去,围在木屋外的女人就纷纷看了过来——

“看看,萧夜承对他这般将士可真够大方,连堂堂兰陵王妃也舍得献出来给兄弟们!”

“她还算什么王妃哟,昨晚过得比我们这些俘虏的女细作还惨!”

一句接一句刺进杜心语耳朵,可她只是沉默不语如死寂一般。

那一双眸子空空落落,像行尸走肉。

最后,杜心语来到河边,河水清澈,倒映着狼狈污秽的她。

她下意识朝水面伸出手,想把这些肮脏统统洗净。

可手还未触及河面,却被人大力握住,同时,头顶上方传来冷漠的一句:“怎么?又想去死?昨晚的教训还没够?”

杜心语只是怔愣睨着被他握住的手腕,原本白皙的细腕又青又紫,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留下的痕迹。

半响,她才慢吞吞问:“不脏吗?”

声音沙哑,莫名刺耳。

萧夜承蹙眉,顺着对方的视线下望,凝着她皓腕上的斑驳痕迹,心头一阵焦躁,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夜为什么不受控找了她……

但他都没嫌弃这女人恶毒,她怎么敢嫌他脏?

怒火高涨,萧夜承猛地甩开了人,声音阴寒:“本王不是来听你说这种废话的。”

“你别以为结束了,玲兰如今还你害成这样,你此刻的痛苦根本不及她半分!你合该生不如死得赎罪!”

赎罪……

杜心语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炸响,她绝望仰望这个曾经承诺会一辈子护着她的男人……

原来,人说过誓言真的可以随意收回。

……

很快,杜心语被带到了楼玲兰的帐子里,被楼玲兰逼着写下堂书——

“贱妇杜心语,无耻秽乱,恶毒不堪,不配为兰陵王妃,如今自请下堂,甘入伶人房,永为营妓。”

而后,楼玲兰拿起染血的‘下堂书’,笑得张狂肆意:“来人!”

“把她拖去习武场,扒掉外衣,以后让她每天照着‘下堂书’念一千遍!念错一个字就抽她一鞭子,不出声就抽她十鞭!若她敢反抗……”

楼玲兰停顿,俯身看着杜兰语,笑得像一只毒蛇吐着信子:“习武场的汉子最爱折腾的,可就是姐姐这种贞洁烈女……”

随后,杜心语惨白着脸被人拽了出去。

……

习武场。

人群围得密密麻麻,杜心语捂住单薄的衣裙瑟瑟发抖。

“唰——”

一道鞭子应声而下:“还不快念!”

杜心语捂住手臂上的血痕,淌泪开口:“贱妇杜心语,无耻秽乱,恶毒不堪,不配为兰陵王妃,如今自请下堂,甘入伶人房,永为营妓……”

尊严在此刻碎得彻底。

萧夜承说的生不如死,真的半点不掺水分。

如此一月。

习武场的男人们已经从一开始的缄默,到如今的哄堂大笑,兴奋讨论——

“每天翻来覆去那几句话,我都听得耳朵起茧了。”

“欸,杜心语,你倒是把你那‘无耻秽乱’的手段使出来,也让我们一起瞧瞧啊!哈哈哈!”

“也不知道是哪些个兄弟每晚抢先钻进你的木屋,老子在外边整宿听得,冒了一月的邪火!”

污言秽语,冲刷着杜心语最后的底线,她最终没撑住,生生呕出一滩血,昏迷过去。

……

浑浑噩噩间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
杜心语以为自己终于死了,能解脱了。

可再次真睁眼,她还是躺在军营的木屋内。

从前嘲讽她那帮伶人房的女人,都围在一旁,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嘲讽,而是怜悯望着她,仍出一句——

“你已经有了半月身孕,但……不知道怀得是哪个男人的。”


第4章 


杜心语的脸色瞬间煞白如雪。

“身孕……”

她怔怔望着虚空,硬生生又呕出一口血。

在无数个噩梦般的夜里,这破败的身体竟还能怀孕?

杜心语下意识锤向腹部:“这个孩子不能要!我不要——”

失控间,她脱力摔下了床。

挨得近的人将她扶起来,手忙脚乱地递上一块白棉布过去:“伶人房的女人身不由己,按理说每天早上都会被赐一碗避子汤,毕竟没有谁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怀上孩子……”

“现在这局面,你若是想落胎,只能去求萧夜承。”

越听,杜心语越是浑身发冷,整整一月,她没收到一碗避子汤!

萧夜承是军营的主宰,自己这一月发生的一切,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。

难道这也是折磨她的一个方式?

他到底是有多恨她?

杜心语艰难地扶着床站起来,强忍着身体的疼痛,摇摇晃晃地朝萧夜承的营帐走去。

伶人房离主营帐很远,她一路走近,疼得满头虚汗,就在她思索着怎么进主营帐,却在拐角处,见到了萧夜承和其副将。

她下意识退后,藏起了自己的身体,接着,他们的对话的声就传入了耳。

“王爷……杜心语如今在伶人房内怀上孩子,这身份到底不体面……要赏一碗落子汤吗?”

杜心语屏着呼吸,生怕错过萧夜承的回答。

可接着却听到绝情的一句:“让她生下来。”

这一瞬,杜心语只感觉心脏被剜成碎末,鲜血淋漓的疼。

她跌跌撞撞逃开,顾不上身后锐利的视线,撞倒了一排排的木架,跌倒了一次又一次,她好像也不知道疼。

只不停地往前走,仿佛一旦停下来,就会窒息而亡。

脑海中一直重复着一句——

【让她生下来!】

萧夜承怎么能这样残忍对她?

自己怎么就没有死在一月前屠城之难中呢?

要是死了就好了。

忽而,杜心语远远见到了楼玲兰,脚步一滞。

楼玲兰不就很想自己死?那不如就让她得偿所愿好了……

想着,杜心语决然冲上前,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,用尽一切力气朝楼玲兰打去!

“啪!”

楼玲兰被这一巴掌打蒙,缓过来后捂着脸不可置信地尖叫:“杜心语!你竟敢打我!”

“来人!还不把这疯女人给我抓起来!杖毙!”

很快,杜心语被拖到远处的高台上,按住杖责。

“啪——啪!”

一下,两下,五下……杜心语却没有一点挣扎。

鲜血很快染透衣裙,杜心语闭上眼睛,感受着生命的流逝,就在她以为这一次死定了之际,耳畔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怒吼——

“住手!”

刚一睁眼,杜心语就被人捏住下颚,迎面撞进萧夜承暴怒的眸子:“好算计!你是不是想趁着玲兰神志不清故意让她沾染人命?解脱了你自己?”

杜心语呕着血摇头,她也不想算计,可她真的熬不下去了.

“求求你,给我一个疼快吧……”

萧夜承却嗜血一笑,斩断她最后的希望:“你就算是死,也得先把肚子里的野种生下来!”


第5章 


杜心语没有拒绝的资格。

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,都不知道父亲是谁,一辈子背负着野种的名头,她的情绪彻底奔溃。

“萧夜承,你混蛋!”

“我没有害人!你为什么就不能再查一查?为什么我说了那么多次,你也不信我!那些恶事都是楼玲兰干的!都是她!”

“闭嘴!”

萧夜承眸光猛地收缩,俊美的脸上浮起怒容。

“到现在还敢攀咬!看来是本王之前太纵容你了!”他冷哼一声,挥袖站起身,“来人!去砸了杜家的祠堂!把杜家人的坟墓也都掘了!”

开棺掘墓,毁祠灭碑,这会让人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。

被逼迫至此,杜心语残余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净,又生生呕出一滩血来。

她吃力地擦了唇边血迹,仓惶地去拉萧夜承袖袍。

“不要……不能烧!”

“都是我的错,求求你放过杜家人,求你了!”

萧夜承冷哼一声,抬手收回了命令:“好好守着你的肚子,若再敢胡攀乱咬,本王定然说到做到!”

说完,他便大步离开。

杜心语凝着他薄情的背影,只觉得这场噩梦无情无尽。

她又被带回了伶人房。

萧夜承或许觉得她生事,还安排人看守了她,不准她出去一步,也不让人进来。

每日定时会有伙夫送来安胎药和饭菜。

一日日过去,杜心语的肚子逐渐大起来,身体也越来越差。

半夜,她总是梦见杜家人满身鲜血,神色痛苦望着她,说着无家可归的话……

“心语姐!醒醒!”

“快醒醒!”

一道熟悉咋然响起,将杜心语惊醒!

“心语姐,你终于醒了,快跟我走!”

杜心语不可置信望着床边的少年郎,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里。

“衔京?”

“是我!心语姐,我活着回来见你了。”

来人是屠城之难后便下落不明的表弟,王衔京。

杜心语扑进对方的怀里,哭声压抑:“太好了!衔京!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……”

但话到一半,她却又急忙推开人,含泪惊慌道:“你是怎么进军营的?赶紧走!要是被萧夜承发现了……”

“要走一起走!”王衔京心疼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珠,青涩的眸中满是悔恨。

“我混在军营这些天,已经听说过你的事,早知道萧夜承这么不是东西,我当初就不该同意和你解除婚约……”

杜心语落寞垂眸,原本阿娘确实将她和衔京指腹为婚,可她对小自己三岁的表弟没有男女之情,后来又爱上了萧夜承……

到头来,自以为的蜜糖,却是砒霜。

“心语姐,今日萧夜承亲自带兵操练,外面没有人,我们逃吧!”

话落,不等杜心语回答,他就一把抱起人奔出木屋,一路躲开了守备森严的军营,穿过层层岗哨,来到了军营出口。

就在两人松了一口气,以为逃出生天之时——

树荫两侧忽而窜出一批人,将二人团团围困!

第6章 

在杜心语惊恐的深情下,萧夜承从阴影中缓缓走出,像是已经等候多时。

男人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,眼中透露着令人窒息的阴寒:“跑啊,怎么不接着跑了?”

一字一句,像是要把人凌迟处死。

杜心语浑身一颤,下意识落地,挡在了王衔京面前。

见此,萧夜承眸色一深,一股无端的火蔓延到胸腔。

“你怕我杀了他?”萧夜承一步一步逼近,杜心语带着王衔京不停后退,终于退到了一处树干旁,再无退路。

“心语姐——”

“我不许你害他!”杜心语死死盯着萧夜承,眼里有着浓郁的恐惧,人却不肯让开。

一瞬间,萧夜承的怒气猛然达到顶峰,他一把扣住了杜心语的肩膀,оазис硬生生把人拖进怀里,眼神阴翳。

“你的一切都是本王说了算,又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?”

话落,他不在意王衔京的谩骂,一把将杜心语扛起来走向军营,又把人带回了木屋,“嘭”的关上了门。

杜心语惶恐爬到门边,拍着门哀求:“萧夜承,你别走!”

“放我出去!求求你了……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我去给楼玲兰道歉!任打任骂绝不还手!”

“求求你放了衔京,他是无辜的……”

但哪怕杜心语拍烂了手,喊破了喉咙,都没有人来。

身心的折磨,透支了杜心语所有的精气,

接下来的一天,无论是安胎药还是饭菜,她吃什么就吐什么。

正午,就在她第五次呕出安胎药之时,忽然被人兀地拽起。

“为了王衔京,你跟本王闹绝食?”萧夜承眸底神色莫名。

杜心语看了他一眼,已经没有力气回话。

落在萧夜承眼里,便是她在默认,顿时,他神色更怒,抬手拿起一旁新准备好的安胎药,捏着杜心语的下巴就灌!

“本王警告你,你饿一顿,我就饿王衔京一天,你一天不吃,我就饿他三天,他是死是活,全看你自己!”

话落,杜心语墨眸一缩,立马乖乖捧着药碗:“我喝!我马上喝!”

“咕咚,咕咚——”

苦涩的药汁被她一口喝完,犹如什么琼浆玉酿。

之后,她犹担心萧夜承变后,捞起一旁已经凉透了的饭菜,一把接着一把塞进嘴里,哪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却也强撑着咽下去。

“你看!我吃!我什么都吃……”

“我一定乖乖的生下孩子,再也不逃了!”

萧夜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,视线在她隆起的腹部顿了几秒,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她生下这个孩子。

明明这样恶毒的她,不配给他生孩子。

却很快,他压下这份焦躁,转身离去。

杜心语看着萧夜承背影消失在门外,才瘫倒在床,痛苦地嚎啕大哭。

萧夜承,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?

转眼,几个月过去。

杜心语接近临盆。

萧夜承依旧吩咐人看着她,但或许是见她真的乖了,他偶尔也允许她去见见表弟,或者让她出去透透气。

而这段时间,她再也没有见到萧夜承和楼玲兰。

这天下午,她透完气回营,却远远听见主营帐那边传来乐鼓喧闹声,萧夜承治军极严,怎么会允许人这般吵闹?

还不等她多看,侍卫就催着她回屋。

杜心语只好收回视线,可不知怎么的,自这之后,心神一直不太安宁,回到木屋,就昏沉睡去。

傍晚,杜心语被一阵大力的推门声吵醒——

刚睁眼,就见木屋外的侍卫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事几个陌生的老嬷嬷。

几人凶神恶煞,见她醒来就将一张纸塞进她手里:“醒了就赶紧在这休书上按个指印!”

“休书?”

杜心语颤抖握着薄纸,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刺入眼帘——

【贱妇杜心语,无耻秽乱,恶毒不堪,不配为兰陵王妃,如今本王休掉此妇,两人恩断义绝,永不相干!】

入伶人房的时候,杜心语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。

可此时此刻,她依旧疼到难以呼吸。

见状,嬷嬷嘲讽更甚:“你不会还想占着兰陵王妃的位置不放吧?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成了什么破烂货。”

话落,嬷嬷便粗鲁地拽着杜心语的手沾上印泥,就强迫地往休书上捻。

“快按了指印!今日王爷与楼姑娘大婚,他还等着老奴拿回这画押的休书,哄楼姑娘开心呢!”

轰的一下,杜心语心绪大乱,一个没注意就被推搡倒地!

砰!

杜心语重重摔倒在地,身下一股温热涌出,她惊慌疼呼:“孩子……孩子要生了!”

第7章 

杜心语捂着肚子,疼得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。

营帐外,却传来丝竹炮仗声,欢庆不已。

“求求你们!救救我的孩子……”

嬷嬷们非但不动,其中一人还说:“那怎么能行,王爷特地吩咐了,你再怎么作闹一律不用管。”

“就算是落胎了,也只能怪你肚子里的这孽障不争气。”

话落,几人大步离去。

杜心语感受着孩子在肚子里的躁动,身为一个母亲,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孩子死掉。

她只能一点点向外爬去。

只出门的短短几步,身下的血就染红了白色亵裤。

拼尽全力来到了营帐外,她颤抖着伸手捉住一个路过士兵的鞋子,苦苦央求:“求求你!带我去军医那里,孩子快不行了……”

士兵一脚踢开她,不耐烦骂:“又不是我的种,死了就死了!别拦着我去主帐给新王妃贺喜!”

杜心语被踢得撞在一般的石板上,肚子更是绞痛难忍,她无助哭喊:“谁来救救我的孩子!”

“只要你们愿意救这个孩子,要我做什么都愿意!求求你们了!”

可路过的人都朝主营帐奔去,没有一人愿意帮忙。

很快,木屋就这边空无一人。

杜心语挣扎着,哭着朝前爬,可肚子里的孩子却渐渐没了动静。

“孩子!我的孩子……”

“是阿娘无能,阿娘对不起你……”

怀胎十月,她感受着胎动,预料他会是个乖巧的孩子,她已经说服自己,父亲是谁已经不重要……

可为什么在她期待着孩子的降临的时候,又要让她失去?

绝望之际,不远处忽然传来急切的一句:“心语姐!”

随后,就见王衔京骑着一匹骏马奔来。

杜心语抬头见到熟悉的少年,混乱的思绪有一瞬间清醒。

而转眼,王衔京已经来到了她面前。

他飞速下马扶起她:“今日萧夜承那厮大婚,军营和城门守关都比往日薄弱,我带你逃出去!”

杜心语却忍疼拒绝:“不……你自己逃吧,带上我……你逃不出去的……”

她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,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成了。

是她无能,救不了孩子,她不能再连累衔京。

可王衔京却一把将她抱上马:“当年我成全你和萧夜承,已经放手了一次,如今我绝不会放手第二次!”

“今晚就算拼了这条命,我也一定能救你出去!”

骏马飞驰,一路平安,可就在闯过最后一道关卡的时候,两人被发现——

“来人啊!有人闯城门!”

“大胆贼人!追啊!”

夜色下,一队举着火把的骑兵追了上来。

王衔京握绳的手愈发用力,他急切叮嘱身前的杜心语:“前面就是祁江了,等会儿我在前面树荫处把你放下,你顺江乘船而下,我骑马引开追兵。”

“记住,乘船了立刻走,别回头!”

杜心语心口一疼:“为什么是我走?我的命是命,你的就不是?”

可王衔京却不答,铁了心要以命救命。

无助挤满心腔,杜心语明白,萧夜承笃定了自己谋害楼玲兰,他不肯能会放过她,自己逃不了的……

眸中闪过决绝,她咬牙,猛地推开王衔京,用尽全力将他推下马!

“心语姐——”

“驾!”杜心语忍痛前行,牵起马绳朝相反的方向奔去。

衔京,保重。

夜路颠簸,杜心语越走,身下的血越多,人也又冷又疼。

她活不成了……

不过也好,黄泉路上,有她陪着孩子,他也不至于害怕……

很快,身后的骑兵追了上来。

昏黄的火把光芒,越来越近。

“贼子,拿命来!”

“刷——”

拔剑的声音近在咫尺,可杜心语已经没有力气逃了,她扶着肚子闭上眼,等待着剧痛袭来。

“乒——砰!”

刀剑撞在一起,杜心语没等来剧痛,忽然身后又一暖,再睁眼,是王衔京又回来了。

杜心语大乱:“你还回来干什么!”

“我不来你就死了!走啊!”

这时,战马嘶鸣,一道阴厉的声音从天而降——

“一个都别想走,给本王放箭!”

杜心语心头一震,回头一看,心跳骤停。

不远处,火把映照下,萧夜承穿着喜衣红袍,坐在宝马之上,执弓正对着他们,拉满了箭弦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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